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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型农业经营主体之惑:心有余需要力更足

发布时间:2013-06-24 点击:20

  中广网北京6月24日消息 据中国乡村之声《三农中国》报道:清晨7点,团结村,寂静的村落让鸟鸣声异常的清晰,晨风拂过,让人恍入无人之境。

  这个距离四川省成都市金堂县淮口镇东南25公里,位于龙泉山脉中段的村子,目前已经整村迁出,集中居住。新的居住地改名为团结新邨,一字之差,却意味着村民不再务农,成了社区里的居民,而当年耕种过的农田、居住过的农房也都成为了历史。

  接替团结村村民的,是一个名叫朱杉的云南商人,在北京做了十几年生意的他于2011年6月1日与淮口镇政府和团结村居委会共同签订了合同,将团结村整村土地流转,流转期为50年。放在现在来看,朱杉显得有先见之明,特别是今年年初中央提出要鼓励和支持承包土地向专业大户、家庭农场、农民合作社等新型经营主体流转,一切都显得大有可为,但是实际情况却不是这样。

  朱杉注册了公司,这片山林就是公司的农场所在,按照他的理念,是要打造“自然和生态,人文和艺术的理念”,然而两年过去了,几近千万元投入,却没有回报,他感到很困惑。

  “无论我们有多少思想准备,精神准备,现实的困难都远远超出我的想象,我们一个月要15、6万的工资,我们产出的东西哪里有。”

  来看看这片山林的整体情况,10.5平方公里的面积,其中山林8000亩,土地5000亩,湖泊2000亩和荒草地千余亩,朱杉注册的公司员工不超过10个,在农田里干活的是已经迁出的村民,他将他们招回来,继续让他们种地,给他们付钱,相当于临时的员工,但是这些村民平均年龄都在60岁左右,劳动效率并不显得很高。如此大规模的面积和如此不科学的人员配比,朱杉承认,自己事先没有想清楚应该怎么做,因为自己完全不懂农业。

  “我们来投资人,他就会问你四个问题,第一你什么团队,第二个你的商业模式,第三,你的流量,第四你的可控性,我们一样的都回答不上来。”

  在四川,和朱杉一样的投身于农业的,想做成产业的人并不少,不同于他的是,很多人无法流转到足够的土地。

  没有土地,愁。但有了土地,却愁更愁。对于这些新农人来说,通病是理念看起来无懈可击,但是实施过程却并非科学。

  在记者的调查中发现,在多个农场,都不约而同的瞄准了“生态”这个市场,的确,在食品安全问题频发的当下,生态、有机等标签比较容易吸引城市消费群,特别是像团结村这样距离中心城区不远,又有自己独特优势的地方。但是,这些看上去显而易见的优势却并没有给朱杉这样的投资者带来梦想中的收益。

  朱杉在山地中放养了上万规模的鸡,并以鸡粪作为所种植蔬菜的肥料,这种做法与他创办农场的生态理念非常契合,但问题也出在这儿:养鸡的几个区域分布在山中的不同角落,光是在几个区域中穿梭,就不是件容易的事情,更不用说将鸡粪收集起来施到更加分散的各个农田中,如果是单纯的只讲理念却又没有足够的人力物力,一切都是空中楼阁。

  在朱杉作为农场大本营的基地门口,三台崭新的拖拉机零件七零八落的散落一地,他说,实现不了机械化,这个很头疼。

  “原来我是比较排斥机械化的,现在我屈服了,没有机械化是不行的,但是机械化四川非常难,大拖拉机都从山上滚下来了,都是新的,这个瓶颈很大。”

  长期研究休闲农业的专家侯满平指出,像朱杉这样的情况,可以考虑调整合作的形式,将流转的土地分片与人合作,化整为零,实现资源优势最大化发挥。

  “从休闲农业这个品牌来说他要做他的理念是不错的,是可以的,但是从他个人能力,规模这么大,他能不能承受呢,他肯定还得找一些劳动力帮忙,或者他与其他几个家庭合作也可以。”

  现实迫使朱杉他们不断调整自己的想法,但却往往心有余而力不足,这么大的区域,完全靠自己摸索,他很茫然。

  “我们现在只能说尽可能的走得远,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农业能够持平,不指望它能够赚钱。”

  中国人民大学农业与农村发展学院副院长郑风田指出,新的形势其实不仅对朱杉这样的承包人提出了新的要求,对各级政府也是新挑战。农民的土地怎么流转,流转之后怎么做好合理的开发,促进发展,地方政府必须有一盘棋,决不能不闻不问,当甩手掌柜。

  “地方政府都会有一些标准,也有一定的政策扶持,每一家有100亩地就在原来的补贴上增加多少,以后除了这之后,你的地到了100亩以上我再给你增加新的补贴。”

  在记者的走访中了解到,在四川很多县市,农业部门都制定了相关的政策鼓励大户流转土地,并且对承包一定规模的给予不算少的资金扶持,现在的问题就是,如何能使土地得到高效的利用,不是单纯的为承包而承包?因为承包人的经营状况不佳的话,被流转土地的农民的利益就得不到保障,甚至出现新的土地撂荒。因此,各级政府要做好参谋的角色,要让大规模集中的土地真正实现农业的高效的利用,这才是国家政策出台的意义所在。